前天,一个外地文友告诉我,她还没有从聚会的氛围中抽离出来。我笑对方过于感性,或许大多数写文字的人都比较感性。聚也依依,散也依依。相比较她们,一个被大家呼为潘爷的我相对比较大条。
“大条”一词是天津一文友对我的昵称。换作武汉话,应该就是粗心、马虎、女汉子之类的代名词。聚会结束的那天,看到思思她们不舍的眼神,我确实也煽情了一把,双眼朦胧。
只是第二天投入工作之后,我也慢慢的调整了情绪,我期待下次见面的机会,又何必把离别整得跟生离死别一般?只是近几天来,心底依然有些许愧疚,作为本土,没有照顾好大家,特别是对于来自四川的忠礼。
前几天写了聚会花絮之后,我一直准备写写忠礼,但一直没写,怕写出来过于矫情。自己没照顾好人家,还写个文字忏悔算什么潘爷?思前想后,最后还是决定矫情一把,记录一下我和忠礼的故事。
忠礼比我小好几岁,是个盲人,在他读大学的那年,患了急性视网膜炎,可能错过了****治疗时间,一个大学骄子因为双眼失明变成了残疾人。最开始和他的相识,是源于他在群里号召给西藏的盲童捐衣服和玩具。
看着他在群里发的盲童相片,都是和果果一样大的孩子,作为母亲,顿生怜悯之心。于是在果果所在幼儿园收集了一些衣服,打包快递给了西藏的盲童学校。之后的时间,我们偶尔在网上聊聊彼此的生活,逢年过节会问声好,交集不算太多。
第一次见忠礼是在去年的夏天。忠礼代表四川残疾人来武汉,参加全国的一个残疾人举办的活动。在《知音》上班的陈清贫老师为了尽地主之宜请忠礼吃饭,我主动领命去忠礼所培训的地方接他。结果我两点出发,一直到六点,都没有把忠礼带到吃饭的酒店。
主要是坐车历经坎坷。带着忠礼,我满大街拦车没拦到,于是准备改坐公交,结果上了公交居然坐反了方向,我拖着忠礼上上下下,我自己急得满头大汗,也特别愧对这位老大远来的盲人弟弟。但是乐观的忠礼一个劲地安慰我:“琴姐,没事,不要急。”
这个乐观的盲人弟弟回到四川之后,经常会写文章,当然也会发表文章。年前,忠礼在网上呼我,他说在网上看到一篇关于湖北旅游的征文,让我试着写写。
对于一个懒得连课都不上的人,我怎么可能用心参加征文,但是又不好拒绝对方的盛情,我答应他,恩,好的,琴姐写,过了几天,他问我写了没有?我不好意思说没写。我就直接在空间里找了一篇去宜昌旅游的流水日记给他。他说写得太简单,让我改改。过了几天,他又问我写了没有。
我非常不厚道地继续把去北京旅游的一篇流水日记发给他了。电脑那端,他哈哈大笑:“琴姐,你就敷衍我?这哪里是征文稿?这就是你的日记!”我不好意思笑笑,我说懒得参加征文。不参加得了,可是,他却很认真地把我的文章作了修改,然后调侃我:“琴姐,我终于知道你是个懒人,我帮你修改,帮你投稿得了,我担心你投稿都不会。”
后来跟群里的姐妹们讲到这个事情,我是有点过意不去的。因为忠礼眼睛完全看不到,他用电脑都是盲人软件,靠的是听,而我一个健全人,却懒得跟猪一样。
今年的武汉樱花笔会,我知道忠礼要来,我给他拍胸口承诺:“来武汉了,琴姐地盘,琴姐照顾你!”
来汉当日,我准备去火车站接他,他不告诉我到站时间,只是说有人过去接,不需要麻烦一个没有方向感的琴姐。后来我才知道他知道我住汉阳,方向感又差,所以答应了其他同学去接他,没让我去。
聚会当日是周六,因为周五为了臭美衣服穿少了有点受凉,周六当日吃了颗感冒药,整个人晕晕乎乎的,照顾自己都难,别说照顾忠礼了。当天的聚会,我就去了两个小时就带着果果回家了,尽管我知道抢着照顾忠礼的人很多,可是依然心生愧疚,自己答应的事情没有做到。
聚会第二天是周日,本来休息,医院有点事情过去处理一下,等我赶到樱花园的时候,大家都快出来了,我拉着忠礼在樱花园大门口拍了两张相片,后来被同学调侃这张相片如热恋中的男女,也有人说亲热得如同亲姐弟。我想,我确实把忠礼当做弟弟。
后来听同学们介绍,这两天都是杭州的姗姗和武汉的宇晓照顾的。不过好在群里任何一个人都比我细心,他们会告诉忠礼什么地方有台阶,什么地方有花香,什么地方需要站着去感受春天。辛苦两位妹妹了。
聚会离开都在周一,我没过去送任何同学,第一个是因为工作,第二也是害怕离别的那种惆怅。我在QQ上给忠礼留言,表达我的愧疚:“来了琴姐的地盘,琴姐没有尽到地主之宜。”说这句话的时候,我是发自内心的一种愧疚。
我觉得忠礼是我的正能量,常常我心情不好或是工作压力大的时候,我就会想想他。他眼睛看不见,却依然保持着对生活的激情,而且他不是先天失明,他在读大学的那年失明的,换成是我,我肯定接受不了这个事情。
可是忠礼接受了,而且熬过来了。他每天用盲人软件看书学习,而我们这些健全人却一而再,再而三地给自己找各种偷懒的理由。
写到这里,顺便提到青海的小青,她和忠礼也是好朋友,小青有双美丽的眼睛,可是耳朵听不到,平时和小青也是网上QQ联系。一次有事情找她,我就给她打电话,打了五六遍都没接,我急得不得了,抱怨她怎么就不接我电话,后来她上线了,我责怪她怎么不听电话,小青在电脑那端笑:“琴姐啊,我不能接电话,我听不到电话响!”
我不好意思地为自己的粗心道歉,小青反倒是一脸轻松地安慰我:“没事,琴姐,很多人都会忘记这个小瑕疵!” 她说她和忠礼都是被上帝咬过一口的苹果。群里的渔姐说,上帝咬掉一口的苹果,是因为眷念苹果的芬芳。
我相信渔姐说的话,上帝咬他们,是因为喜欢眷念他们。
我喜欢忠礼,也喜欢小青,因为他们都对生活充满了激情,乐观积极朝气蓬勃!(潘琴)
附录:聚会花絮
这次武汉的樱花会,全国各地来了近六十人,其实写作班里一共700多人,这六十人只是个零头。有很优秀的编辑老师,也有很多大师级的写手,当然,也有打酱油的,比如我。
我基本上属于不上课,不写作业,不认真学习的那种。虽然身在武汉,但也没有全程参加活动,也没法描写整个活动的过程,只是把片段摘录部分。
关于方言
聚会的当天,同学从全国各地赶来,相互用普通话接介绍自己,其中一个叫宝宝的居然说的家乡话,但是大致能听懂什么意思。我十分不解,既然大家来自五湖四海,他却不用普通话交流?我跑过去好奇地问他:“你为什么不说普通话?”对方答:“我一直讲的就是普通话啊!”我大笑!
晚上去ktv,来自广西的斐斐说点了一首歌,我问了歌名之后,实在忍不住就问了句:“在那鸟人的地方,是谁的歌?”斐斐大笑,更正我:“琴姐啊 ,歌名是在那遥远的地方!”于是,我们彼此大笑!
几个相对熟悉的同学聚在一起聊天,讨论谁发稿多,谁上了什么报纸。我问坐在我对面的班委范范:“你发了多少?”来自天津的范范一脸迷糊:“理发?理啥发?”我身旁的武汉女孩宇晓大笑:“潘爷问的是发稿多少?”于是众人大笑!
路痴篇
思思是来自广西的美妞,第一次看到她,身材极好,看来特别温柔,说起话来娇滴滴的,在ktv唱歌的时候,我发现手链掉在思思他们酒店了。思思陪我打的过来找,等我们找完手链准备回到ktv,我问:“思思,我们刚才的KTV是什么地方?”
思思睁大眼睛,柔柔地说:“哎呀,你是武汉人呀,你自己不知道还来问我这个广西人?”于是,顿时觉得作为本土的愧疚,好在我是个厚脸皮,打电话求助就行了。看着当时温柔娇羞的且大我一点点的思思特别无奈的眼神,我顿生怜悯。
我拍着胸口承诺:“以后潘爷就是你武汉的姐姐了!以后不会让你迷路的!”
聚餐篇
作为本土,聚会的时候肯定照顾大家端菜倒水,当天一共有四桌,我给其中一个桌的姐妹们倒水的时候,其中一个同学,指着空盘子指挥我:“来,把这个拿走!”我纳闷这个同学怎么如此不客气,结果对方补充一句:“服务员,还加点水!”
我大笑,我歪着头,瞪大眼睛调侃:“你见过这么漂亮的服务员吗?”姐妹们大笑!
来自新疆的纯爷们,却叫了个极其女性化的名字丁敏,平时网上接触不多,聚会当日是第一次见面。我给一桌的同学们添了饭,看着丁敏还在喝酒,就只是客气地问:“你要饭不?”对方犹豫几秒:“不要!”
对于一个比较粗心的我来说,对方说不要,肯定就会不要了,结果等我们吃的只剩下一点冷饭的时候,丁敏呼我:“潘爷,我还是要点饭!”(潘琴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