问题答疑

与“陈家大院”征文:摸黑前行的孩子

 1979年,我出生在“云横秦岭家何在,雪拥蓝关马不前”的陕西商州,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,母亲常年有病在床,一家生计全靠父亲操持。父亲经常是从地里回来,还得给母亲和我们兄妹三人做饭。那时候,我们家的光景在村里已经穷得冒尖的了。

    父亲每年用从几亩坡地里收回来的粮食,先给国家交了公粮,再给药铺开了药费以后,就仅剩下一家人的口粮了。所以,我们兄妹三个上了小学以后,交不起学费,就成了父母最头疼的事。

    为了让我们上学,父母把全村的人都借遍了。有时候借不到钱,就只好把口粮背到街上卖了,先给学校把学费交了,等到青黄不接的时候,再向人开口借粮。可怜的父母每次向人借钱借粮的时候,脸上都是火辣辣的。但是,每当看到我们兄妹三个每人每年都能拿回一张奖状的时候,他们心里却都是美滋滋的。

    1992年的夏天,哥哥领了初二的暑假作业,回家告诉父亲,说初三开学要交36块钱的报名费。父亲深深地叹了口气,叼着旱烟锅转身走了。母亲说:“我看你们三个都别念了。老二开学上初一,老三开学五年级,以前借的帐还没还清呢,咱再到那儿去借钱?”

    一句话说得我们都哭了。我们兄妹三个谁都不甘心退学,哥哥想着无论如何也应该让他把初中读完再说;我想着我还连一天初中都没上呢;而妹妹呢,才上了四年小学,她更不甘心呀!可这现实情况摆在面前,谁又能一下子改变现状呢?

    当天晚上,母亲骂了父亲一整夜。忍无可忍的父亲一气之下砸了家里的那口大饭锅,说这日子别过了。母亲拖着病体从炕上爬起来跑了,我们兄妹三个哭着找了她一夜,天快亮的时候,我们终于在离村子几里外的水库坝上找到了痛哭失声的母亲。

    第二天,我和妹妹同时表示我们不上了,让哥哥好歹把初中读完。而哥哥却含泪说他不上了,最起码自己也上了两年初中,已经够幸运的了,他不能看着我们俩就这样早早地退学。我哭着说,我也不上了,不管咋样也得让妹妹把书读下去。

    母亲说,要不上就全部都别上了,免得将来长大了,一个看着嫉妒一个。我哥俩说,我们不会嫉妒妹妹的,就让她替我们把我们没有读完的书读完吧!

    就这样,妹妹把学业继续了下来。十六岁的哥哥跟上表哥去西安打工了,而我只好跟上父亲下地务农了。但是我一个十三岁的瘦小孩子,地里的活我还真的干不了。村里有个牛贩子看到这种情况就来找我,让我去给他们家放牛,一个月给我三十块钱,我也就答应了下来。

    眼看着和自己六年寒窗的同学们都进了中学,而我却只能羡慕,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。我就把哥哥初中的书翻出来,看看他们在中学到底学的是什么?我发现那些物理、化学和英语我根本看不懂,而那些语文、历史和政治我还是能看懂的。慢慢的,我就开始自学起初中的部分文化课了。

    为了不让父母看着伤心难过,我经常是白天悄悄地把书带到山上去看,晚上又趴在床上借着灯光偷偷看书,一看就是大半夜。父亲发现我房子的灯经常是“长明灯”,总说我不知道节约用电。他经常半夜起来给我关灯。后来我就在他关了灯以后,用手电在被窝里看书。

    初中的书看得差不多了,我就又去向村里一位读高三的学生借书。没想到平时就有“小傲才”之称的他,趾高气昂地对我说:“嘿!你这么一个小学文化的‘可怜虫’,能看懂高中的书吗?”这句话对我来说是一次最无情的羞辱!我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!我扭头就走。

    回到家,我钻进被窝咬住被角无声地哭泣,任凭泪水肆意横流。我发誓,我一定要继续学习下去,证明给所有人看,我这个小学文化的“可怜虫”并不无知!为了铭记誓言,我一口气跑到门前的桐树地里,在一棵胳膊粗的小桐树上深深地刻下了“立志图强”四个字。本想着随着桐树的长大,字迹也会越来越大的,结果没想到,这棵树竟被我给刻死了。

    我开始了写日记。没有日记本,我就把哥哥的作业本翻过来写。我把内心的苦闷忧伤全部写在纸上,又将纸悄悄地压在炕席底下,不想让任何人读懂我。

    我退学后的几年里很少上街。因为要上街,必须得从中学门口经过,我怕在那里见到以前的同学,我会尴尬会难过。有时候上一次街,总会偷偷地用平时在山上挖草药卖的钱,在街上的旧书摊上买几本杂志,回家压在枕头底下偷偷地读。

    那时候农村的书是很少的,花钱买杂志看,无疑是一种很奢侈的行为了。但是,只要看着书中的故事,我的心里就有一种旁人难以体会到的快乐,而这种快乐可以让我暂时忘记痛苦。

    慢慢的我就想,如果我也能把我的遭遇写成故事,该有多好呀!有了这个想法,我就开始自己动笔“闭门造车”。每天晚上听见父母睡着之后,就开始趴在床上编故事,当然,那时候仅仅算是写作文罢了。

    1995年,我随哥哥来到西安,跟着哥哥当了厨师。西安是教育名城,这里高等学府较多。在学校周边有很多的书店和书摊,我一有时间就喜欢去那些旧书摊挑几本自己喜欢的书回来读。

    1998年,凭借我们哥俩学到的一手绝活,我们在长延堡市场开了一个面条加工作坊,专营有着“中华一绝”之称的“岐山大刀铡面”。生意非常好,当时在整个南郊都有不错的名气,很多餐馆和大学食堂都找上门来,让我们给他们送面条。

    但因为大刀铡面是个技术活,产量有限,几年下来,也没能做大做强。每当我到大学校园里去送面的时候,看到那些大学生们美好的校园生活,我的心里就五味陈杂,真的想哭。

    2000年,我的岐山亲戚在公路学院(即现在的长安大学)承包了个餐厅,因为人手一时拉不开,就让我给他们帮了一段时间忙。我这人一闲下来,就喜欢看书,特别是喜欢看杂志,《知音》和《读者》是我最爱看的杂志了。

    有一次,我在书摊上买了一本旧《知音》杂志,看到了一篇叫做《初恋的音乐盒》的文章,非常感人。我就按捺不住心中的感动,把这个故事讲给了同样是给亲戚帮忙的亲戚的亲戚——王刚兄弟。他听了我讲了一半的故事,就笑着把我的故事打断了。

    他问我:“你知道这故事是谁写的吗?”

    我回答:“霍忠义。”

    他笑着说:“可以这么说,霍忠义是我哥的哥。”

    我说:“你把牛从宝鸡吹到西安来了……”

    他见我不信,一本正经地对我说:“其实霍忠义你是见过的,他是公路学院的青年老师。他每天都和我哥一路来咱这儿吃饭的,你忘了?”

    我恍然大悟。王刚是王荣禄小时候的同学,王刚称王荣禄为大哥。王荣禄在公路学院工作了以后,看到王刚在此,就经常来这里吃饭,也顺便看看王刚。他来时总是和一位戴着眼镜,文绉绉的男子同路。他们和我亲戚都是宝鸡老乡,见面很热情。一来二去中,他们见我也熟悉了。可我只知道他叫王荣禄,根本就不知道另一位就是霍忠义。

    王刚的解释让我目瞪口呆!作为一个爱好文学的人,当知道一篇令自己心灵震撼的佳作出自自己身边人的笔下,我激动得难以置信!嘴唇颤抖着,又不知心里想说点什么。只是把右手在左手心里拍得啪啪响,亲戚问我:“你这孩子傻了咋的?”我只是傻笑,无话可说。

    王刚笑着说:“看把你乐的,你要是想认识霍忠义的话,我可以让我哥引荐引荐。”

    我的心腾腾地跳个不停。我自小的理想就是长大能当个作家,可我学业不顺,早早的就踏上了社会,虽然说对文学的热爱是没有间断,自己也在“闭门造车”,写一点见不得人的“作品”,几年来,床头稿纸已厚有尺余,心中一直在渴望能够有机会得到高人的指点,实现我的梦想。

    但是,一下子让我去和一位作家见面,我倒不敢了。我在想,他是一位作家,而我虽然说现在和哥哥也开了个小店,算是半个小老板,但毕竟在别人眼里,咱还是一位打工仔,更何况是在我心里最仰慕的人面前。

    我拒绝了王刚的好意,只是在霍忠义每次来吃饭的时侯远远的注视着他。过了些日子,我发现他竟然是那样的随和,那样的平易近人,我最初的那种感觉没有了。终于有一次,我大胆地对他说了我看了他那篇文章的事,霍忠义听了微微一笑说:“是吗?那是我几年前写的了。”

    原来,霍忠义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难以接近呀!我就说出了我心里的疑问:“这个故事是真的吗?”霍忠义笑了,他说,其实有不少人写信来问他同一个问题。他告诉我,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,故事就发生在西北大学。

    我惊呆了!对于我,一个二十一岁,对恋爱抱有神秘向往的青年,看了《初恋的音乐盒》这样唯美的文学作品,已经很受感动了,在这里又得到了作者对故事真实性的肯定,那种感受是谁也体会不到的。只感觉咽喉似乎有什么东西哽住了,半晌没再说出话来,就这样看着霍忠义吃完饭走了,都忘了和他打声招呼。

    后来,我陪王刚去王荣禄的宿舍,在那里见到了霍忠义。他住王荣禄隔壁。他对我丝毫没有生分的感觉,像老乡相聚一样热情。自那后,我还陪王刚去过几次他的宿舍。再后来,我就又回去做生意了。

    2002年,我终于壮着胆子把自己感觉良好的几篇作品拿去找霍忠义,让他帮我看看。他那时已不住宿舍了,他结婚了,学校给他分了房。我颤巍巍地把稿子递给他,他含笑接过去,放在沙发旁,并告诉我他会仔细给我修改的。

    一周后,他给我打电话,让我来取稿子。在他家里,他坐下来详细地对我的作品做分析。从语法、修辞到框架、主题一一指导,点明了文章的优点,也指出了文章的不足。

    他笑着问我是什么文化程度?我低着头撒谎说上过高一。他建议我,要想提高写作水平,就要多读一些名著,另外,有可能的话,应该去参加自学考试。

    终于有一天,我鼓足勇气向哥哥说出了我的想法:我想去参加自学考试。

    哥听了很吃惊,但也很支持。我去报了名,可是因为平时太忙,根本顾不上看书,眼看到了考试时间了,自己把教材还没读完。这试自然是没法考了。有心把生意放下来,专心去参加自学考试——但那毕竟是不现实的——只要有这个生意在,家里就有了经济来源,妹妹大学的学费就有了着落。

    在这种情形之下,我静下心来想了想,觉得我参加自学考试,目的是能够学到实实在在的知识来充实自己,而不是为了那张象征身份和面子的文凭来修饰自己。那么,对于参不参加形式上的考试,已无关重要了。

    于是,我就买来了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全套自考教材及辅导书不断自学,为自己打好牢固的文学基础。梦想着有一天,我也能写出一篇文章来,刊登在报纸上,那就是对我的自卑心和自尊心****的安慰了。

    2003年,一场“非典”袭来,餐饮业首当其冲。好多餐馆都关门了,我们的生意也做不下去,我和哥哥只好分道扬镳了。在后来的日子里,我打了两年工,2006年结婚以后,又重新开始做小生意,有了孩子以后,没人帮着带孩子我又继续了打工生涯。

    在我打工的这段岁月里,我不但读完了自考的专业课,而且还读了不少名著。有《红楼梦》《三国演义》,还有《喻世明言》《路遥文集》《贾平凹文集》等。这些书对我有着很大影响。作为一个全职读书的学生来说,读书也是要付出一定努力的,而对于我来说,付出的努力自然要比他们多得多了。

    我常常是利用中午休息或者晚上下班后,趴在床上一边看书一边写笔记,好多书都让我画得框框道道的,有的书还得读几遍。《古代汉语》对我而言,读起来就很吃力。有时候还得翻词典,我就重新找到高中语文书复读,把高中的课程补上来以后,《古代汉语》就慢慢的也能读懂了。

    几年下来,我有了非常大的收获。我开始写一些小小说、散文之类的文章。写好了就四处乱投,从来不考虑报纸杂志的用稿风格。而投出去的稿件全都如泥牛入海,渺无音讯。后来听人说杂志社不收手写稿,我又摸索着学习电脑拼音打字。

    2009年我在陕北榆林打工,5月的一天晚上,我们饭馆打烊早,我就一个人去网吧上网,在网上遇到了霍忠义老师。此时他已是《读者》全国百名签约作者之一,长安大学副教授,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了。

    他问我最近学习的情况和最近写了些什么?听了我的回答后,他很高兴,对我这么多年来一直坚持自学的精神表示敬佩。他遗憾地说:“其实像你这样的爱学习的好苗子,如果能考上大学该有多好啊!”一句话说得我泪流满面,我敲出一行字:“我给您回一封信吧!”

    我打开邮箱,给他写了一封几千字的长信,把我小时候的遭遇和这么多年来对文学的执著追求细细地讲给他听。最后,我还即兴写了一段诗:

    “我是一颗开在篱笆墙外的喇叭花,在瓦砾堆里发芽,在荒草丛中分叉;我瘦小纤弱惜惜惶惶,正在拔节的节骨眼上,却遭遇了一场黑霜撒;我不气馁,也不惧怕,我要吹起我不屈的号角,迎难而上,奋力攀爬,让生命力得到无限的升华;我要在,在我彻底枯死之前,把我顽强的种子借着秋风肆意抛洒……”

    因为打字慢,我写完这封信的时候,天已经亮了。一天一夜没睡觉,我把邮件发出去以后,就赶紧往回跑,争取在早上9点开门营业之前再睡一会儿。没想到走得太急,把手机丢在网吧里了,再返回来找的时候已经不见了。

    和霍忠义再一次联系上的时候,已经是2009年的10月份了。我们店里来了一位小厨师,他教会了我用手机上网。我打开了我的电子邮箱,里面有两封信,打开一看,一封是霍忠义5月份的回信,他说自打他看了我的信以后,心情久久不能平静,他马上给我打了电话,但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。

    他说,作为一名老师,他不能眼看着这样一个好苗子,被“关在篱笆墙外”的。他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帮我一把,让我接受一些较专业的培训,来提高我的写作水平。

    而另一封是8月份发的,信中说,他受我的影响,在网上创办了一个美文写作培训班,利用自己的业余时间,通过网络群聊的方式,专门为像我这样的业余文学爱好者进行系统的授课。8月份已经正式开课了。我看到这封信时激动得热血沸腾,马上照着他留下的QQ群号码加入进去,正式成了他的学生。

    他的培训班主要针对我们这些有一定文字基础的人,传授美文写作的技巧和发表文章的方法和途径。他每节课后还安排一道作业题,来检验我们的学习成绩,并对每个学生的实际情况作出针对性的辅导。他在课堂上经常给我们提到一个名叫陈清贫的传奇人物,说此人给他修改过多少文章,对他的创作之路有多大的影响等等。

    那时我就想,天,我老师霍忠义在我心中已经是神一般的存在,我老师的稿子都需要他来修改,那人该有多大神通!要是有一天,我能亲眼见识一眼这个“传说中的人物”该有多好呀!

    于是我就在网上找到了陈清贫的资料和相关文章,偷偷的瞟了一眼他的照片,嗯,帅气得像个小周郎!再看了他写的关于写稿投稿的教战系列文章,让人一下子对文学这条迷茫的路,感觉清楚了起来。

    我觉得陈老师就像太阳光,是照不到我这棵隐藏在树林深处大树脚下的小草身上的,但是只要我昂起头,透过那一群大树的枝叶缝隙还是可以看到他那张温暖的笑脸的。有阳光,咱也能成长!我就像那偷学太极拳的杨露禅一样,通过网络学习陈清贫的创作技巧了。

    11月27日晚上9点,我一边用手机听课,一边用压面机压面条,因为讲座太精彩了,思想开了小茬,一不小心,我的右手食指被卷进了压面机辊子右侧的夹缝里了。我随着一声惨叫,拼命抽出手指,只见指甲已经完全不见了,血肉模糊,钻心地疼。老板马上把我送到医院做了手术。虽说指头保住了,但恢复后的手指已明显变了形。

    我从医院回来后,在群邮件中看到了老师留下的作业题是要写一篇亲情美文。看着这个题目我心潮澎湃。我想到了这么多年来,我哥像一头黄牛似地为全家默默奉献的事,不由得我泪横双眼。我立刻用其余的四个手指捏着手写笔,在手机邮箱中写下了一篇名为《六指哥哥》(又名《我哥前生是头牛》)的文章,给老师发了过去。

    老师看了以后很感动,他让我再加修改,凝练主题。他说文章不厌千回改,给我讲陈清贫老师给他修改稿子的故事。我修改了几遍后直接投了出去,可是,投出去的稿子又是几个月也没有动静。

    2010年4月1日,父亲突然打电话来,说家里收到一张由《浙江工人日报》寄来的一张一百元的稿费单,问我是怎么回事?我一下子激动不已,用颤抖的声音给父亲如实作了解释。结果父亲在电话那头哭了,哭了整整一个小时!

    这篇文章的发表,给了我极大的精神鼓舞。收到稿费的当天晚上,我就即兴写下一篇名为《可怜虫,你小子竟有今天?》的博文(此文后来发表在了《华商报》上),将积压在心中18年的情感肆意地喷发了出来。那种感觉,既是一种痛苦又是一种甜蜜。

    再后来,我就每天晚上十点下班后回到家用手机趴在床上写稿,有时写到晚上一两点,第二天早上八点钟揉揉着眼睛打着哈欠就去上班,中午两点休息时再拿到网吧修改并投稿。

    半年来,已陆续有《黑猫之死》《疤痕》等几篇文章见报,这给了我很大的动力。有个了解我情况的网友就劝我说:“你那么爱好写作,为什么不把文章投到一些文学网站上,让更多的人欣赏,让更多的人评论?这样有利于你的进步呀。”一句话让我茅塞顿开。于是我就在一家文学网站上申请了个人文集,将我的十几篇文章拿到网吧一字一字的打出来发表上去,接受网友的评论,力求更好的提高自己。

    慢慢的,我觉得一台电脑对我有多重要,我向老婆申请想买台电脑,她说咱这典型的月光族还玩那玩意儿?坚决不批。终于等到10月份,有一次老婆回家看孩子了,我抓住这个时机,把生米做成了熟饭,借了八百元买了一台旧电脑。

    等老婆回来时,看到我冒着“跪搓板”的危险买回来的电脑,她脸色由乌云密布慢慢地变成多云转晴,最后含泪说:“你也没有别的爱好,既然这么执着的想搞写作,咱就攒两个月钱买台好的。”我也哭了:“谢谢老婆,我要用这台旧电脑给俺挣台新电脑。”

    2011年,我在网上搜索着学习了一些剧本创作的基础,写了一部名叫《中奖之后》的小剧本,被商洛电视台拍成了电视短剧登上了荧屏。稿费拿到手时,老婆那个得意劲啊,她说咱马上换电脑,好马配好鞍嘛!我说不用,我用这鸟枪还要打下飞机来呢。

    2012年2月15日,晚上七点半,我正在西安南郊电子城一家饭馆忙得不可开交呢,霍老师突然打电话来说,陈清贫老师来西安了,他想带我去见见。我的天哪!这是真的吗?在我心里,陈清贫老师可是“传说中的人物”,怎么就这样真实地从天而降了呢?我拧了自己一下,还能感觉到疼,嗯,这是真的。

    我赶紧给厨师长撒谎说我肚子疼,要赶紧回家。厨师长说,在厕所里就能解决掉的问题为什么非要回家去呢?没办法,我把厨师长叫到一边给他说了实话,给他买了一包烟,他就给我闪了闪眼,放行了。

    我回到房子,把十号发的还没来得及存的工资全部装在身上,我想着这年头嘛,见哪个神不磕头还行?请人家吃饭,那是必须的了。有钱没钱,今日个就豁出去了!

    我风一般地出门打了一辆出租车,赶到长安大学和霍老师一道来到骡马市的锦江之星楼下。我跟霍老师说,我是不是得买包烟啊?霍老师说不用。我说那买点什么礼品呢?霍老师说不用的,陈老师就不是那种贪便宜的人。

    我们上了楼,陈老师和先到的文友李擎柱早早地站在门口接我们了,见到他的时候,我几乎都不会说话了……这一切咋就这么真实呢?

    因为房间小,陈老师让我坐在了他的床角,给我倒了一杯暖暖的清茶,对我问长问短的,他问一句我答半句就说不下去了,大伙都笑了。看陈老师和霍老师以及李擎柱聊得热火朝天的,我慢慢地就放松了。

    我听陈老师一说话后面带一个“噻”音,听起来非常有意思。他讲起故事来,那简直像说评书一样,有声有色语言凝练,两句话就能把一个很长的故事讲的清清楚楚。看样子,这都是多年来搞编辑练出来的真功夫。

    话说开了,就不拘束了,我开始向他请教一些特稿的选题问题,并且把我自己发现的几条线索讲出来让他帮我分析。他听了我讲的几个题材,逐一分析给我听,告诉我这些题材的新闻点在哪里,它的故事闪光点在哪里,但是和《知音》的选题标准差距在哪里?他告诉我,一个感人的故事在这座城市里算是新闻,那可以上市级日报,在全省都算是新闻,那就可以上省报了,要是在全国都是新闻的话,那才可以上《知音》的。

    临走时,陈老师送我一本他的真传 《写稿赚钱18技》,并亲笔为我签名,我们又在一起合了影。我邀请陈老师出去吃顿饭,但他说他吃过饭了,坚决不去。我的手在裤兜里把那点钱都捏成了钱饼了,结果没给他花一分还拿了他一本书回来了。真是赚大了!

    回到家,我就打开书一下子看到凌晨三点多。感觉这书和专业的工具书就是不一样,工具书尽是理论,可操作性太差,而《18技》是完全可以照葫芦画瓢的,很实用。通过短短几天的挑灯夜战我就把这本书读完了,每天上班时还在对书里的技巧做思考回味。那时就想,赶紧再找一个好的题材让我练练手,投稿目标是《知音》。

    2012年8月,从一个同学那里听到一个好题材。她让我把这个故事在《华商报》(因为此时我已是《华商报》的“市民记者”了)做个报道。我感觉这个故事很震撼人,所以就打算把它报给陈老师,但是同学说这个题材他给《知音》编辑报过了,没通过。

    我想,那怎么办呢,可能是她把故事的新闻点没有把握好,我又重新根据她的讲述,把故事的梗概组织一下,想报给陈老师,但是又想,也许这题材不是太好,等有更好的再报给陈老师吧。正好这时,另外有个《知音》编辑找我聊天,我就把这题材顺便报给了他。结果他看了选题说让我去看采访,第二天,我就请假去采访了。

    回来以后根据陈老师《18技》里的套路,还有面授时给我讲的种种纪实写作技巧,写出了我的第一篇纪实稿《企鹅女人生命史诗,我在屋子里攀岩》,经过责编和陈老师的共同指导,最终发表在《知音》2012年11月下半月版上!

    这篇文章的发表,可了不得了!一下子轰动不小,《华商报》以《掂大勺不忘文学梦》为标题,对我做了整版的报道;陕西电视台记者跟踪采访了我半天时间制作了以《盛开在篱笆墙外的喇叭花》为标题的专访。虽然我不想以此来炒作自己,但是《三秦都市报》和商洛电视台等媒体还是追到我们店里赖着不走,硬是把我当作正能量典型对我做了报道。

    可笑的是,电子正街有三个算命的道人也拿着报纸找到我们店里来,说要帮我“助运”。由此可见,在******刊物上发表一篇文章,对于一个写手来说是件非常体面的事情。

    当稿费单递回老家时,整个山村沸腾了,谁也没料到一个小学文化的孩子能靠写作挣大钱?更没有想到,写几千个字卖的钱,比他们在山沟里忙活一年收的粮食卖的钱都多!

    2013年后半年,《华商报》举办招募本土青年写手活动,一下子全省大小写手齐上阵,我也把我的各类稿子投给了他们,但是一直没有动静。后来,我按照《18技》上说的先研究报纸风格再投稿。

    等我把他们的风格研究透了,再跟陈老师通了几次电话,然后一连串写了十多篇的具有一定固定风格的作品逐一投给他们。这下,我的稿子终于被他们发现了,并见诸报端,而且是同期写手里发表作品最多的一个,并把我评为“华商报副刊家族签约作家"。

    在签约现场,文豪贾平凹亲手为我颁发了荣誉证书,他告诉我们:“你们都还年轻,将来谁能出什么样的成就,现在还说不来哩,文学的道路上不是武侠江湖,有个大侠挡着你的道路,你敢超越我,我就先宰了你!文学不是那么回事,每个人的进步都是自己的,谁也挡不住。记住,文学道路上的关键词是:爱好、奋斗和坚持!”

    我牢牢地记住贾平凹的话,默默地为爱好奋斗着坚持着。

    闲下来的时候,我就在想,我从一个仅有小学文化的“可怜虫”到今天能够写稿赚钱,干着文化人的活,简直称得上是一个传奇。

    细细想来,这也是一种蝴蝶效应产生的结果:我要是不到公路学院打工,就不会认识霍忠义;不认识霍忠义,就不知道陈清贫;不知道陈清贫,就不会在网上搜索他,也不会看到他的教战系列文章;不看那些文章,就没有能力写出那篇纪实作品发表在《知音》上,没有这篇文章的发表,我一个做饭的伙夫也不可能被省市多家媒体争相报道,为我宣传的。

    但我也清楚地知道,自己还只是一根“嘴尖皮厚腹中空”的山中竹笋,一棵“头重脚轻根基浅”的墙上稻草。在文学的道路上,咱还依然是个摸黑前行的孩子,但我已经看到了信念中的那颗启明星。

    一日为师,终身为师!后来,我便正式拜在陈清贫老师门下,成了“陈家大院”幸福的一员。我坚信,沿着这条路走下去,明天一定是光明的。(刘建涛)

 
    作者简介:刘建涛,陕西商洛人,1979年生,笔名墨寒。商洛市作家协会会员,商洛市民间文艺家协会理事,《华商报》副刊签约作家。创作有打工歌词《归心似箭想回家》(央视2015年春节对此做过期特别节目)、歌词《回家》(与人合作)、歌词《丹江河边花儿开》。目前已创作的《百家碎戏》栏目剧本八部,已拍摄的有六部。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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