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次老师的小说讲座是在家里听的。我家住在鄂尔多斯乌审旗,旁边靠着******文物保护区“萨拉乌苏考古遗址”。村里没有拉进网线,所幸去年七月交四百块钱话费给一部智能手机,八月正好加入“陈清贫写作培训班”派上用场。
手机虽然携带方便,又省钱,可是不能交作业。
我是村两委成员,支书给我配了一把办公室门上的钥匙,每次,我都去四里以外的村委发邮件,有时听课。有时候骑摩托,要么步行。办公室七八个人用一台电脑,忙时要等到晚上他们下班走后,我才能下载课件,浏览一下网页,看看同学们的聊天记录。在群里看见好的词语摘抄下来。
等到做完手头上所有的活,黑洞洞的夜里一个人回家,半路上经常有鬼的故事在村子里传说,所以每走到这里,沙沙沙的响声真像有鬼在背后抓住我的衣衫,或是一张獠牙古怪的恶鬼挡住了我的去路,更怕人的是有人说这个地方招魂,而且最喜欢我这个年龄的女人。
我比清贫老师小一岁,初中毕业后回家结婚务农,想想我们这个年龄段的那些年,怀里虽然揣着写作梦,可用我们这里人的方言说:“农村婆姨胡求闹甚了。”于是屡遭丈夫的毒打。毕竟,那时候的日子过得确实不如人愿。
好不容易熬到了2007年,我的第一本诗集出版,卖了不少钱,交给家里,稍许买来一些微薄的尊严。
2013年,善良的海琼(培训班同学)没有独吞“陈清贫写作培训班”。8月,她来我的家乡巴图湾娘家,顺便带来《写稿赚钱18技》给我看。那种清新的思路,走心的语言,实用的技巧,正是我这三年计划中要学习完成的人生目标。
我背着丈夫在老师的账户里打进了学费。去年腊月和今年正月,我终于用心卸下繁琐的鸡猪牛羊等家务,一遍又一遍地复习老师的课件,虽然老师没有在我的作业里打八十分,但我的进步是空前的,正像杨师兄所说,虽然没有发表,但进步也是破冰。
小时候,我和清贫老师有着同样的家庭境遇,父亲脾气暴躁,母亲没有包容性。记忆里,只要有人和她说话,她就一遍又一遍地哭诉,她不折不扣地做着气氛和环境的污染者(清贫语)。我没有像老师那样变成一个内向的孩子,而是变成一个不懂规矩的野丫头,可是内心时常渴望父爱和母爱的幸福和温暖。
十三岁开始读书并不因为写作,只是觉得书中的世界真美好。二十八岁发现要表达自己,但是我找不到表达的方式,只用简短的几句话概括了当时的情绪,三十五岁那年一位当老师的朋友告诉我,那些文字分了行可以是诗。农村妇女玩儿诗,太浪漫,太空灵,太不接地气了。
我要写小说,写出来给我周围的乡亲看,而我至今没有写出一篇小说,我以为写小说不可以暴露自己的隐私,只能说别人的故事。而老师第一节小说课居然讲了他的初恋!农村女人的初恋要烂在肚里,谁敢说?
现在我不怕了,在老师的教导下,我要用朴实的语言叙述出感人的故事,这就是我心中的小说梦。(任俊祥)